绥之绥之-2
（二）
自那晚之后，肖随得了出门的允许，又开始了他的小巷业务。只不过每次出门前他都会去一次书房。这次他谨慎了些，在一个小巷子杀了人之后，会居家不出，隔开好几天之后再去不同的小巷子杀人。
在家里的日子，他会时不时和沈姨聊天，管家总是板着一张脸，他有些怕，总不愿意和他多说话，好在沈姨慈眉善目，对他又好。
“沈姨，方小姐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？”
“方小姐啊，她们家和叶先生家是世交，两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起来的，叶先生对方小姐很好，跟待同胞妹妹一样。”
“他这样的人也会对人好吗？是什么样子的呢？”
沈姨看了肖随一眼，“叶先生人不坏，他对一个人好，就会一直对那个人好。”
肖随不想和沈姨深究一个汉奸人坏不坏的道理，他换了一个话头。
“那方小姐是怎么去世的呢？”
沈姨愣了愣，总是挂着温暖的笑的脸上显出伤痛。
肖随怕引得沈姨伤心，连忙开口，“对不起沈姨，让您难过了，是我不该问的。”
沈姨握住肖随的双手拍了拍，摇摇头深叹了一口气，“方小姐身体不好，一个普通的肺炎感染，没撑过去。”
肖随为逝去的方小姐轻叹了一声，“那我和方小姐真的很像吗？”
“像，像的。”
肖随得到了答案，却低下了头。
金秋十月是好季节，小洋房外面的桂花树远远看上去金灿灿一片，闻着也香。他拉着沈姨出门把洋房外的桂花树尽数移到了小花园里，又塞了一把扫帚给管家，他同样也板着张漂亮脸蛋，“周管家，麻烦你把花园的地扫一下，昨晚下了大雨，院子外面的梧桐叶好多都吹了进来。”
肖随很少和周管家说话，闻言有些呆滞地说了声“好的”，握着扫帚开始扫落叶。
他从屋子里拿出块上次出门买回来的嫩黄色布艺桌布，裁成圆形铺在原来的小木桌上，一下子就为暗沉的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气。
院子里移植了五棵开得正盛的桂花树，一阵风追来，花香溢满整个花园。他嫌院子里单调，又不喜爱湿答答的落叶，非要出门寻了一大袋子干燥的梧桐叶，满满兜兜回来铺在地上，还叮嘱了沈姨明天出门买菜的时候带上他，他要去买一点好看的花种子。
周管家正把落叶扫进簸箕里往院外走，簸箕里的落叶太满，一不小心就会掉出来，他用扫帚压着，小心地低着头往外走，并没有注意到叶秘，在院子门口和人撞了个身。
他连忙后退两步道歉，叶秘挥挥手示意没关系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肖先生让扫了院子里的梧桐叶。”
叶秘稍稍睁大了些眼睛，他经过周管家走进院子，看见了一花园的金黄色。身后的周总管蹲下把飞出去的梧桐叶再捡回来压进簸箕里，肖随坐在黄色的圆桌旁边，攀着椅背和沈姨探讨要买什么花种，沈姨皱着点眉，但眼底都是轻松的笑意，“好看是好看，但那花可不好种。”
他立在门口看了很久，直到沈姨注意到门口有人，看见是叶秘后迎上去，“叶先生回来了。”
肖随跟着转过头来，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神含笑看着叶秘，声音脆生生的，“你回来啦！”
叶秘回过神来，理了理身上西装，朝肖随走去。
“好看吗？”肖随靠在椅背上，双腿盘起在软椅上，又刻意放轻声音，瞪着双大眼睛，前倾身子靠近走近的叶秘，“我把院子外面的桂花树挖进来了，这是可以的吗？外面的桂花树是你的吗？”
叶秘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，“不是我的，你这算私自占用公共物品。”
“啊……”肖随遗憾地嚷嚷了一声，放下盘着的腿，脸上十分不高兴。
叶秘看他好玩，不自觉地笑了一下，“不过没关系，放在外面也没人看，不如移进来我们自己看。”
肖随眼睛亮亮的，“你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的，之前，你也会这样笑吗？”
叶秘没听出什么来，勾着点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热茶上飘着两朵桂花。
沈姨听见肖随的问话，走过去也给肖随斟了一杯，肖随笑意盈盈地道了声“谢谢沈姨。”
沈姨去厨房准备晚饭，她听懂了肖随问的话，之前，你对方小姐也是这样笑吗？她觉得有点心酸，晚上的菜式加了一份番茄炒蛋，酸酸甜甜的，肖随总是很爱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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